薅叶子是爽的，但秃顶的阴影却是一辈子的

-----正文-----

接下来的几日，月季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夜花神说的最后几句话。

问问你的根吧，问清楚，也就知道你的路在何方了。

草木虽天生附灵，却远远未到能通晓神谕的地步，因而就算月季不辨昼夜不知寝食地琢磨，将这几句话掰碎了，磨烂了，含在根茎里反反复复地品味，也没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，与之相关的疑问却好似滚雪球一般地越堆越多。

我什幺要问自己的根？

我要怎幺问？

更叫月季耿耿于怀，魂梦为劳的便是花神离开时嘴里哼唱的小调，明明通篇的歌词都是含混难辨的，可唯有那句“大道三千，殊途同归”却是分外清晰地传达到月季的根际。

就好像......是故意唱给自己听的。

是说自己不论怎幺选，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吗？

花神到底都知道些什幺？

他为什幺不直接挑明？

月季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钻心噬骨的寒意，就好像，它那些看似自行其是甚至可以说随心所欲的选择，都不过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好的阴谋。

它的萌发，它的去处，早成定局，且不容更改。

月季就像凡间的那些皮影，喜怒哀惧爱恶欲都由丝线和棍棒所控，只为取悦那些百无聊赖的看客而存在。

何况花神又怎幺可能会真的偏爱偏怜一株草，一朵花呢？

月季是不信的。

因而在它看来，就算花神未曾设彀藏阄，却也必然是装聋作哑之流，甚至于他故意提起这茬，也绝非是良心发现，不过是想着能多看看自己的笑话罢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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