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乐BE

-----正文-----

哥哥来带我回家了。

人潮散去后我才慢吞吞踱向校门口，双手扯着书包背带，上头的线头松脱后看着无比碍眼。我低下头在小摊前等着鲫鱼饼，手缩在袖子里，盯着白色鞋尖上的污渍发呆。是哥昨天刚帮我洗干净的。我很喜欢这双蓝色帆布鞋，也很喜欢蓝色。哥前几天又帮我买了一双深蓝的，只是我还舍不得打开鞋盒。

鲫鱼饼离开烤炉时我终于放开背带，端正背好书包。先将一只叼在嘴里，再把另一只裹在纸袋里，小心的抱在怀中。刚烤好的鲫鱼饼很烫，我抓住鱼尾巴松开嘴，片刻后又顺着牙印咬上去。牙根好痛，我皱起眉，感觉热源隔着单薄的校服衬衫席卷而来，将我的心口摀得发烫。我改把纸袋抓在手上。

「不是说了我付钱吗！」

哥朝我走过来时瞪圆了眼睛，睫毛很长很翘，像是随时在颤抖，也像蝴蝶在抖落鳞粉。「哦。」我只敢擡头看他一秒，说话的同时眼神飘移，慢慢低下头去，露出白皙的后颈。能够再买两只鲫鱼饼的红色纸币在我手心攥成一团，我无措的将它摊开，但褶皱已经无法消失了。

我一口咬掉鱼嘴，哥哥侧头对着我笑。一个存档在我脑内，类似于微笑的表情在我脸上缓缓展开，变换表情的时候我像生锈的机器，零件腐朽，艰难运作，齿轮勉强咬合，发岀尖锐刺耳的摩擦声，效率低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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