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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房间里的鱼缸到后院的水池,鱼并没有得到自由,这不叫放生。
只要还在租借,阴影便散不去。
无形的束缚还在,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自从那天后,雪生的确再没有来接她。
纪春尤侥幸地猜测,一定是伊东佑晴怕被发现,要和她拉开距离,或者他终于厌烦了她。
无论哪一种,都是好事。
她到家时纪国栋仍没有回家,他时常说去工友家住几天,不知是回来了又离开,还是一直没回来。
她不想口舌上怪异的伤势被发现,可当她伤好了能正常说话时,纪国栋还是没回来。
她每天做好饭菜等他回家,六天后,姐弟俩才终于同桌吃上饭。
她的弟弟越发沉默寡言,无论她怎样关心、问话,他几乎都是几个字回答。
她问:“这几天你都住哪儿了?”
他答:“朋友家里。”
她灵敏地发现以前是工友,现在是朋友。
“交新朋友了?”
他点点头。
她怕他心眼不够结交了狐朋狗友,正要细问,他放下碗说吃饱了,径直回了房间。
他们姐弟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说几句话都困难。
她会在最安宁的夜里惊醒,黑暗中,刻骨的记忆一幕幕闪现眼前,伊东佑晴的侮辱、虐打,黑洞洞的枪口散发死亡气息。她甚至梦见过纪国栋对她拳脚相加,骂她婊/子,撕碎她的衣服,羞辱她,将她赶出家门。
她对男人的恐惧挥之不去,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弟弟。
纪国栋关心她,在乎她,这毫无疑问,但同时也无法面对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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