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滴答滴答

-----正文-----

雨滴落在红褐色的铁皮上，砸出清脆的响声。生锈了的金属在空气中不由自主发散出刺鼻气味，却丝毫影响不到立在巷边路口的少年。

少年两只手揣在兜里站着，偏大的黑色连帽卫衣显得他有些瘦小，被风吹起的卫衣下摆盖不住紧贴双腿的黑牛仔裤。他没打伞，只是扯起卫衣帽子随意裹住脑袋，也不管吃了水的布料给脖子平添多少重量，只是顺从地低着头，站在雨里。

从巷子见不到底的深处传来啪塔啪塔直戳进少年右耳，左耳是雨水沉重跌落在水泥人行道的声音。耳边的嘈杂被少年当消遣听，他小幅度摇摆着头，自顾自编段曲调，硬底帆布鞋一下一下擡起又落下，踢踏踢踏打着节拍。

少年精确地避开老旧路灯打下的光亮，整个人隐在隔壁的阴影里。他不擡头，整张脸盖在连衣帽下，整个人融进逐渐蔓延开的黑色。

小心的，敏感的，猥琐的。

像阴沟的老鼠，像避光的蟑螂。

藏匿在所有黑暗中， 任何布满灰尘的角落都是温暖的家。

因为触碰光明会死亡。

他还不能死。

不知道距离这里多远的地方缥缈来一阵铃声，约摸十几秒的纯音乐，乘着冷空气传播，通知到全校各处。

下课了。

少年像是被唤醒的幼兽，朝着声音来源缓缓擡头，弧度不大，只是恰好能看见天空。琥珀色的瞳孔忽明忽暗地闪着，替代了被乌云遮挡住的星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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